成功投資者的心法：驗證資訊、不要偏聽、管理自己情緒

你或許從未聽說過帕波萊（Mohnish Pabrai）這個人。

不過，帕波萊是過去二十年頂級成功的投資者，若2000年時投資1美元於他的對沖基金，該1美元今日值7美元以上，回報達600%；如果投資於標普500指數，就只值1.78美元。而且，如帕波萊本人所戲言，那僅僅是扣除他「高得離譜的管理費」後的回報。

那麼你為何從未聽說過他呢？

2007年時，筆者第一次從朋友口中聽說帕波萊，當時幾乎沒有關於他的報導。他在2006年寫了一本書，但沒有出版商感興趣，所以他自資出版，少量發行。我後來發現帕波萊就住在附近，所以就打電話約他做訪問，而他亦欣然答應。

我登門拜訪時以為會見到一間佈局與普通對沖基金無異的辦公室——幾十名衣著講究的分析師、一排排彭博機，以及開住CNBC頻道的電視。

殊不知，實際情況大相徑庭。

帕波萊自己一個人管理5億幾美元，憑住一張辦公枱、一個文件櫃和一間午睡室，他成為了全球首屈一指的投資家。他表示：「我不瞓晏覺就捱不過一日，所以一定要瞓晏覺。」

帕波萊與大多數對沖基金經理背道而馳，這點令我對他的成功更感興趣，我問他成功的秘訣是甚麼？

他說：「管好情緒。」

「就這樣？」 我追問。

「那非常重要。」他說道，「你只需要做到這件事就行了，到時你一定會大吃一驚。」

帕波萊之所以成功，並非因為他擁有比其他人多的資訊、數學比其他人叻，或者比其他人更了解商業，而是因為他戰勝了自己的情緒。

你沒聽說過他，是因為他控制情緒的能力極強，所以對出名沒有甚麼慾望。我不認為帕波萊覺得有必要上CNBC或出現在《華爾街日報》上， 他心如止水，在辦公枱前看看書就心滿意足。

投資成功與否與你的學識無關，一切幾乎完全取決於你採取的行動。世上大概有幾十種妨礙大多數投資者做出理性財務決策的認知偏誤。這篇文章旨在提供更多指引，到底如何去克服這些缺點？怎樣才能變得更像帕波萊？

一直以來，導致投資者後悔的原因分為三個方面：

1. 獲取資訊的來源；
2. 商議投資的對象；以及
3. 如何對自己的目標負責。

現在讓我們逐點詳細探討。

1. 獲取資訊的來源

事實上，儘管新聞報導數量在過去二十年大幅增長，但現今的財經媒體充斥住胡言亂語、小道八卦、謠言、嘲諷和廢話。正如作家塔雷伯（Nassim Taleb）曾寫道：「資訊時代的災難，在於數據禍害的增長遠遠快於其效益的增長。」

因此，為免產生偏誤，身為投資者的你必須知道如何應對這個世代。

尋找合理的資訊不單止是採用可靠來源這麼簡單，不妨細想以下摘錄自《華爾街日報》一篇2008年12月頭條的段落：

「簡而言之，帕納林（Igor Panarin）斷定，大規模移民、經濟衰退與道德淪喪將在明年秋天引爆美國內戰，並導致美元暴跌。約莫到2010年6月底或7月初，美國將分裂成六個部分，其中阿拉斯加將由俄羅斯重新接管；加州將構成他所稱的「加州共和國」的核心，並成為中國的一部分或受中國操控；以德州為主軸的「德州共和國」則併入墨西哥，或成為其勢力範圍；華府與紐約將成為「大西洋美國」的一部分，並可能加入歐盟。」

請記住，美國經濟在2008年12月時正在分崩離析，而報導這段新聞的《華爾街日報》是美國最享負盛名的財經新聞來源，所以大家都嚴陣以待，你當時亦可能如此。

經過多年的苦心鑽研，我現在會用以下的方法剖析這類報導，以確保財經媒體不會令我的行為出現偏頗。

帕納林是誰？

只要粗略搜尋一下，就會發現俄羅斯政治學家帕納林一直都有作出稀奇古怪的預測。他在1998年首次提出上述的美國解體預言，他過往還預言會出現「新大英帝國」、「新歐亞大陸」、「歐亞聯盟」以及一種新的全球貨幣，但這些預言無一成真。

知道這些事實很重要，因為你馬上就會明白到，這個預測主要是告訴你帕納林的個性，而不是他對經濟的客觀分析。預測崩潰瓦解是他一向的作風，他的本性就是如此。

如果你認識的財經專家夠多，便會發現這是老生常談。目前睇淡股市的專家，例如希夫（Peter Schiff）、費伯（Marc Faber）和赫斯曼（John Hussman）等基本上幾十年來一直是淡友，而在西格爾（Jeremey Siegel）等好友的職業生涯中，他們大部分時間都睇好股市。這反映了他們的個性。

了解專家和分析師的背景之後，你便不太可能像以前那樣認真看待他們。你會發現，大多數分析師都是為了自命專家而鬥個你死我活，意識到這點有助於防止你受他們的觀點影響而出現偏誤。

2. 商議投資的對象

《紐約時報》的專欄作家理察斯（Carl Richards）有句名言：理財顧問是防止你做蠢事的人。即使是精明的投資者，亦難保不會墮入偏誤的陷阱。理財顧問的工作就是直視你的雙眼，搖搖頭，然後將你帶離懸崖邊。

確認偏誤（confirmation bias）為財務決策出現偏頗的主要原因之一，是指投資者往往會向觀點相一致的人尋求建議。

筆者出席許多金融會議，當中有不少會議訂有主題，例如是宏觀經濟、黃金及股息等。

讓我震驚的是，這些會議的與會者極其容不下異見。如果你出席一個以黃金為題的會議，並在會上發表關於黃金的負面言論，你就會被視為是無知的外行人，人人得而避之。一般認為參加會議是為了學習新事物，但我發現事實並非如此，那些人參加會議是為了讓別人肯定他們的看法。這完完全全是確認偏誤，非常危險。

《犯錯的價值》（Being Wrong: Adventures in the Margin of Error）的作者舒茲（Kathryn Schulz）曾這樣解釋道：

「當有人不同意我們的觀點時，我們通常會第一時間假設他們愚昧無知，不像我們般消息靈通。只要我們慷慨地與他們分享資訊，他們就會茅塞頓開，加入我們的隊伍。當事情不如所想，我們會轉向第二個假設，認為他們是白痴，他們有齊所需的拼圖碎片，卻蠢到無法將拼圖正確地拼湊起來。若事情再不如所想，我們會轉向第三個假設：他們知道真相，但為了達到他們的邪惡目的而故意歪曲事實。因此，這無疑是一場災難。」

如果你身邊沒有和你觀點不同的人，你就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偏頗和犯錯，以致不斷重蹈覆轍。

找一位情緒狀態與你不同的理財顧問，這是散戶能避開確認偏誤的方法。

你的生活中應該有能夠為你的財務決策提供意見的可靠對象，可以是朋友、親戚或同事。這個人要很了解你、知道你的目標和缺點，但不會對你的財務決策帶有個人主觀情緒。他們的目標是對你的決策提供可信且公正的意見，以防止你做蠢事。

在過去七年間，我一直將個人的理財計劃告訴同事。我很信任他，同時他思考的方式和我不同，他在某些方面不像我那麼情緒化、能洞察到我注意不到的風險，以及提出我永遠想不到的觀點。我們的配合很天衣無縫，因為我雖然信任我的同事，但並非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贊同，他也不一定認同我的看法。這正是你所需要的。這位朋友會讓我思考、阻止我做蠢事，而不是一味肯定我的看法。每一位投資者都應該有這樣的拍檔。

3. 如何對自己的目標負責

關於投資偏誤，我學到很重要的教訓是，我們不善於預測自己未來的情緒。每一位投資者都說「別人恐懼我貪婪」，他們從不認為自己會是恐懼的一方，但當然，總得有人扮演這個角色。沒有投資者願意承認，他們在股市下跌20%時會恐慌和拋售。不過股市會暴跌20%的主要原因，正是有些投資者選擇恐慌性拋售，而不是趁機吸納。

根據筆者的個人經驗，大多數說「別人恐懼時我貪婪」的投資者很快便會意識到他們就是「別人」。 現實總是如此：當人人都認為他們是逆向投資者（contrarian），必然有至少一半人是錯的。

如果投資者不善於預測自己的情緒，便很難去堅守財務目標。想要真正了解自己將來的情緒反應，最好的方法就是記低過去的情緒表現，譬如你可以寫投資日誌。無論多主動或被動的投資者，都應人人手執一本投資日誌。你不必每件事都寫得很詳盡，只需要記低作出投資決策時的感受便可。如果你詳細記低自己在進行投資決策時的感受和情緒，並在一段時間後作檢討，你會注意到你在股市下跌或飆升時的感受與你所預期的完全不一樣。

實行這個方法對筆者來講很容易，因為我是一個專欄作家，我的想法和感受全都記錄在Motley Fool的網站上。我覺得自己是個反向投資者。我認為股災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大好機會。我希望成為帕波萊。然而，當我回顧自己在2008年和2009年股災期間所寫的文章時，我不得不承認——我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害怕和悲觀。坦白說，那些文章表明我的風險承受力比我所想的要低。

如果我沒有把過去的感受寫低，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一點。我建議每一位投資者寫低他們的感受，只要每年幾次、每次幾句，持續不斷地在不同的市場環境中，如實地將自己的所見所想記下，那本日誌便能成為你避免將來後悔的最佳工具。

延伸閱讀

如果您對行為金融學感興趣，筆者強烈推薦以下的著作：

• 茨威格（Jason Zweig）的《投資進化論》（Your Money and Your Brain）
• 加拿（Daniel Gardner）的《恐懼學》（The Science of Fear）
• 塔芙麗絲（Carol Tavris）和阿倫遜（Elliot Aronson）合著的《錯不在我？》［Mistakes Were Made (But Not By Me)］
• 理察斯（Carl Richards）的《理財最重要的事》（The Behavior Gap）
• 蒙捷（James Montier）的《為什麼會賠錢？：弄懂投資最常見的16種心理陷阱》（The Little Book of Behavioral Investing）

如果您正在尋找優秀的網絡財經專欄作家，筆者推薦：

• Michael Batnick
• Ben Carlson
• Jason Zweig
• Patrick O’Shaughnessy
• Carl Richards
• Tadas Viskanta
• Tren Griffin
• Jesse Livermore
• Sam Lee

文章由Motley Fool授權刊登，網站：https://www.fool.hk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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